青未了丨散文赵叔的美味佳肴——心底深处的印记之四

——心底深处的印记之四

文/亚锋

每天早晨学校门前都有几个卖早点的摊贩，他们在学校开大门之前赶来，早早地把自己的摊摆好，师生陆续到校时他们的买卖正经热闹一阵子呢。我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到校的学生，卖早点的几个人都知道我。开始他们见我走过来，都吆喝着让我买他们的吃食，我总是摆摆手径直走进学校大门。后来习惯了，他们也不再要我买东西，但都跟我打招呼“来了，又是第一名”，“真是好学生！”我对他们笑一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有一次，晚上躺在炕上不一会儿，就听窗户纸沙沙作响，知道是下雪了。我心里盘算着，明天早上路肯定不好走，得早点起来赶路。窗户纸被雪映得很亮，鸡还没叫我就起来出发了。

到了学校，大门还没开。几个早点摊都摆好了，每个摊都呼呼地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我敲了敲大门，没人应声，我知道这会儿所有的工友都在按照分工忙着往各办公室和教室运劈柴和煤球生炉子，听不到我的敲门声，我只好在雪地里跺着脚搓着手等着学校开门。早点摊的摊主们都喊着：“过来吃口热东西，暖和暖和吧！”我说：“我带着饭呢！”其实我带的是午饭，早晨是很少吃东西的。他们这一句那一句地问我，家住哪儿呀，怎么这么早就来上学呀……当他们得知我每天要走一个半小时的路来上学，今天因为下大雪，担心路上不好走上学迟到，看着窗户纸挺亮就起来赶路，结果来太早了，他们都咂着嘴说：“嗐，真不容易呀！”这个让我吃块烤白薯，那个让我吃碗豆腐脑。我躲得远远地拒绝他们。他们喊着：“这大冷的天，我们不要你的钱！”

在大雪中跋涉了将近两个小时，虽然冻手冻脸可身上热乎乎的，这会儿一停下来，浑身开始发冷，多想有口热乎的东西入口暖和暖和呀！卖丸子汤的人看起来是他们中最年长的，在我眼里就是个老头儿，其他几个人有的喊他“赵师傅”，有的喊他“赵叔”。这时赵叔走到我的跟前轻声说：“孩子，你喝碗热汤暖和暖和，别冻坏了。我只给你盛汤不放丸子，行吧？过来过来！”说着他把我拉到他的摊前，拿起碗盛汤，又在汤里撒上香菜末，放上酱油、醋、芝麻酱、辣椒油等调料，他把我按在他摊前的小板凳上，把这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丸子汤放在我面前的小炕桌上，“吃吧，吃吧。”我一看碗里不仅有汤还漂着几个豆面丸子，我忙说：“我只喝点儿汤，不吃丸子。”“哎呀，不就几个丸子吗，你就吃吧！”别的摊主也都跟着说：“吃吧，吃吧！”我捧起碗，双手热乎乎的好舒服。我开始吃这碗丸子汤，太香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美味，吃几口，一股暖流从嘴里直抵全身，浑身都暖乎乎的。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这碗丸子汤，连忙起身，给赵叔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赵叔！”又给其他几个摊主一一鞠躬，连声说：“谢谢，谢谢！”不知怎么的，声音哽咽了，眼泪不由自主地围着眼圈转。这时学校大门开了，我转身跑进学校。

几十年过去了，卖丸子汤的赵叔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他个子不高，不知确切年龄，牙掉了好几颗，两颊往里凹陷着，眼睛很有神，说话声音挺大，穿着一身黑棉袄棉裤，胸前围着白围裙，一身装束显得干净利索。他推着一辆排子车，车上安放着煤球炉子，炉子上坐着一口大锅，锅里煮着丸子汤，炉子旁边放着几只大碗，碗里放着各种调料。到了学校门口停下车，把小炕桌放在车前地上，再放上几个小板凳，这就是他的早点摊。这一切都深深印在我的记忆里。

赵叔的那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丸子汤，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美味佳肴，至今回味无穷。

（2021年11月底北京）

【作者简介】亚锋（男），北京市人，一个学数学的文学爱好者，退休后已有近百万字作品出版或在网络上推出。弘扬正气，讴歌真善美，耄耋之年，笔耕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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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缀：青未了丨散文：赵叔的美味佳肴——心底深处的印记之四